水鬼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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姜晨影柳眉微揚，對這個所謂神醫心存質疑：“我母親為何成日說見到我侄女兒還說些嚇人的話，老太太之前只是偶爾做夢說起，不曾像這幾日白天黑夜都在鬧騰。”
徐老太太卻在這時擡起頭來，朝唐若曦招招手，“曦丫頭，你的簽求來了嗎”
唐若曦猶豫了一下，走到徐老太太跟前，素手從腰間錦囊中取出張簽文，低聲道：“求到了。”
溫白鈺飛快掃了眼。
“上窮水盡疑無路，柳暗花明又一村。”
不正是自己之前求的嘛，這簽文倒是還挺隨處可見的。
徐老太看見簽文，眼中大為失望，頹然嘆氣：“怎麽會這樣。”
她看向床邊，強笑：“穎丫頭別哭，一定是得本人去求才靈驗，祖母會盡快養好身體，親自上一趟大蔔寺。”
這幾句話說得條理清晰，卻是對著空氣勸慰，若不是癔癥，還能是什麽？
姜晨影按住眼眶揉了揉，擡起手：“好了，當日若非閣下相救，我母親恐有性命之憂，侯府自當重謝，幾位暫且出去大廳坐下吃點點心，莫要擾了老人家休息。”
“溫先生，難道老太太跟我一樣，都是陰年陰月陰日陰時出生，都能看見親近之人的鬼魂？”
一旁陸瑾忽然開口。
唐青看向這個半大小夥，淡淡一嗤。
溫白鈺虛搭在床沿的手指抖了抖，眼睛盯著床柱，“大概是看見了的，至於是不是陰年陰月陰日陰時出生，得問問侯夫人。”
“哦，原來你是怕這個。”蕭祭川目光掃到床前。
“行了，你們幾個都快走吧，莫在老太太面前胡言亂語。”唐青直接下了逐客令。
唐若曦忙道：“爹爹.....”
“閉嘴，待會再收拾你。”唐青呵止。
溫白鈺剛站起來，手腕就被老太太拉住。
“別走，你們是能夠看見的對嗎你們看我穎丫頭多慘，你們有沒有辦法救救她。”老太太滿臉哀求。
他只能救人，救不了鬼，不過有個人倒是可以問問，溫白鈺回頭望向蕭祭川。
蕭祭川腦袋一歪，“想起我來了？”
溫白鈺喉結輕顫，“你有什麽辦法幫幫她？”
“不是什麽完整魂魄。”蕭祭川盯著地上的水鬼，支手托腮，“就是一縷怨念，嗅著'四陰'親近之人執念而來，老太太如果不放下，滅了還會生，這東西也送不入輪回，除非.....去她的身死之地超度，只是如此怨恨，怕是不願。”
“那就給她報仇！”老太太突然激動起來，整張臉迅速漲紅，眼睛浮白，渾身抽搐起來。
眾人一驚，唐青正要喊人去請府裏的大夫過來，溫白鈺手中一根針紮在老太太腦後，不消片刻，徐老太臉上紅漲褪去。
溫白鈺給人餵下一顆藥，老人家吃了藥很快昏睡過去。
“一派胡言，都給我攆出去。”唐青見老太太安穩，向身後招手。
幾個家丁上前。
“慢著。”
唐青一楞。
沒想到開口的是姜晨影。
姜晨影眼尾微紅，顫聲對唐青道：“我母親的確是陰年陰月陰日陰時生人，我祖母去世時，我母親跟我說看到祖母坐在我身邊看我燈下學琴，誇我聰明有天賦，兒時她不讓我對旁人說這件事，長大後我以為她是借祖母激勵我好好學琴，沒想到是真的。”
唐青抿唇不語。
“莫不是四陰之人才能拿到大蔔寺的‘舍身簽’。”溫白鈺忽然心裏一動，“茶棚老板的妻子難道也是”
那小女孩說過，她娘親能看見鬼。
“去看看就知道了。”蕭祭川從太師椅上站起來，拉住溫白鈺的手就往外走，陸瑾趕忙跟上。
“溫先生，溫先生。”唐若曦提著裙擺追出來，“實在抱歉，我父親他.......”
“沒關系。”溫白鈺定住腳步，輕聲囑咐，“府上即有名醫，可讓他們開些不傷身的安神香，讓老太太多入深眠，飲食葷素搭配，無需太清淡，至於令表姐之事，我們會盡力讓她安心去投胎。”
“溫先生。”唐若曦眼角含淚，“我不知該如何感謝你。”
“若曦！”唐青從屋裏大踏步走出來，濃眉深凝，瞪了唐若曦身旁的丫鬟一眼。“還不快扶小姐進去。”
丫鬟忙拉著她家小姐離開。
“內人方才說過會給各位酬銀，本侯絕對不會食言。”唐青盯著溫白鈺，神色倏然一冷：“只是小女年紀尚小，從小錦衣玉食，不知人間疾苦，還請諸位離小女遠點兒。”
溫白鈺聞言哭笑不得，他還沒有開口之時，腰身被人一把摟住。
“我們家阿鈺是我嬌養大的，打小就捧在手心裏，什麽蒼蠅蚊子都別想靠近聞一下。”蕭祭川語調慵懶，咀著輕慢笑意，“也請你們府上的蚊蟲莫要隨意湊上來，若是靠太近了，我可是不會客氣的。”
“你......”唐青氣瞪眼。
他一介武將，沈臉時周身氣勢淩人，數萬兵士都要抖一抖，眼前年輕男子卻只是冷冷瞥過來一眼。
這一眼，無形的威壓瞬間如泰山壓頂，唐青渾身肌肉緊繃，向後退了步。
陸瑾突然覺得，做人低調點其實也沒什麽不好。
三人走出威遠侯府大門，溫白鈺照例拍開蕭祭川的手，鬼使神差問了句，“你養過花草嗎？”
蕭祭川想著小時候皇宮的生活，別說養花，多給烏龜餵兩口食，它都可能會死，倒是上輩子依稀是養過一棵豆芽，不過都過了五千年，滄海桑田，鬥轉星移，大概早就不存在了。
“我哪裏會養這種麻煩東西！”
溫白鈺一笑搖頭。
剛剛蕭祭川在威遠侯面前說的一番話，讓他想起一些快要湮滅在歲月中的記憶。
仙尊後來無論去哪裏，手裏總是捧著他的小花盆。
一次小豆芽想跟蚊子精玩，芽絲還沒碰上蚊子的細腿，蚊子精就被仙尊一指彈飛。
之後仙尊就給小花盆罩了層結界。
“蛇蟲鼠蟻都是想來吃小孩的，以後看到就躲進土裏面。”仙尊撓撓葉片上的絨毛。
“可是土裏也有這麽大的螞蟻和蟲子。”小豆芽比劃著兩片小葉子。
“你可以拔起根就跑。”仙尊涼涼瞥他一眼，“你不是挺喜歡自己到處種自己的嗎？”
小豆芽小葉子點了點，“問題不大。”
“.......”
*
下午時分，天下了場小雪。
到處灰蒙蒙的，路人經過茶棚忍不住往裏張望，發現沒有人，心中暗暗感慨——今天收攤的可真早啊。
陸瑾的家在齏城南邊一處破敗的小院裏，院中有三戶人家，其中一戶就住著茶棚老板父女兩。
八歲林小花正在院子裏玩雪，忽然聽見大門口有人輕輕敲了下門，凍得通紅的小臉蛋轉過去，看到一張幾日前見過的臉。
她記得這個人會給好吃的糖蓮子。
果然，下一秒對方變戲法似的，從袖子裏翻出個金燦燦的糖豬豬和一串紅彤彤的糖葫蘆。
林小花丟掉手裏用來裝扮雪人的石頭，邁開兩條細小的腿追出去，那人卻轉過身，帶著唐豬豬往小樹林邊走。
想到以前鄰居大娘的話，林小花猶豫的停在原地。
沒想到林中走出來個人，朝她招了招手。
大娘有兩個兒子。
大兒子調皮，小兒子文靜，都對她很好。
眼前這個皮膚黑點的是大兒子。
“陸哥哥。”林小花放棄猶豫，直接奔著領家哥哥跑過去。
待到進入小樹林裏，才發現不只兩個人。
還有另外一個之前見過的大哥哥靠在樹邊，嘴裏叼著根草，陰惻惻對她笑：“小妹妹，沒有人告訴你不要跟著陌生人走，不要隨便吃陌生人的東西嗎？”
林小花待在原地，眼睛瞪得大大的，看向她熟悉的陸瑾，“陸哥哥，你也是綁小孩的人販子嗎？”
陸瑾：“.......”
“好了，你帶她去玩吧。”溫白鈺把糖交給陸瑾。
為了避免死而覆生的“父親”露出真面目後可能會傷害林小花，他們計劃先將林小花引開。
陸瑾分給林小花糖葫蘆，自己咬著糖人，剛走出幾步，前方樹後面轉出來個穿著粗布短打的男人，反手拎著一把斧頭，滿臉怒容。
林小花正嚼著糖葫蘆，擡頭看見對方，“爹爹。”
“把她還給我！”男人，也就是林小花的“父親”，林大海發出暴怒的咆哮。
“快帶她走。”溫白鈺擋在陸瑾兩人身前。
林大海躍起人類難以達到的高度，鷹隼捕獵般朝溫白鈺一斧頭劈下來。
“砰!”的一聲巨響，林大海被震飛到三丈外，落地後並未停歇，再次彈跳而起，撲殺向近在咫尺的陸瑾。
林小花嚇得尖聲大叫，“爹爹，別殺哥哥。”
蕭祭川一腳踹在林大海的手上。
“哢!”的一聲脆響，斧頭飛出，林大海整個手臂反扭向身後，但他的反應分毫沒有被削弱，仿佛完全感覺不到痛，仍然想要反擊，尚且未有動作前，腦袋就被蕭祭川踩在地上。
蕭祭川半蹲身，手指好奇的敲了敲林大海的後腦勺。
“咚咚咚”一陣脆響。
“空的。”蕭祭川從懷裏取出把小刀。
溫白鈺忙走過去拉著林小花背過身去。
陸瑾眼睜睜看著蕭祭川擰過林大海的頭，用刀子殘忍的劃開，整個人都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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姜晨影柳眉微揚，對這個所謂神醫心存質疑：“我母親為何成日說見到我侄女兒還說些嚇人的話，老太太之前只是偶爾做夢說起，不曾像這幾日白天黑夜都在鬧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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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若曦猶豫了一下，走到徐老太太跟前，素手從腰間錦囊中取出張簽文，低聲道：“求到了。”
溫白鈺飛快掃了眼。
“上窮水盡疑無路，柳暗花明又一村。”
不正是自己之前求的嘛，這簽文倒是還挺隨處可見的。
徐老太看見簽文，眼中大為失望，頹然嘆氣：“怎麽會這樣。”
她看向床邊，強笑：“穎丫頭別哭，一定是得本人去求才靈驗，祖母會盡快養好身體，親自上一趟大蔔寺。”
這幾句話說得條理清晰，卻是對著空氣勸慰，若不是癔癥，還能是什麽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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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溫先生，難道老太太跟我一樣，都是陰年陰月陰日陰時出生，都能看見親近之人的鬼魂？”
一旁陸瑾忽然開口。
唐青看向這個半大小夥，淡淡一嗤。
溫白鈺虛搭在床沿的手指抖了抖，眼睛盯著床柱，“大概是看見了的，至於是不是陰年陰月陰日陰時出生，得問問侯夫人。”
“哦，原來你是怕這個。”蕭祭川目光掃到床前。
“行了，你們幾個都快走吧，莫在老太太面前胡言亂語。”唐青直接下了逐客令。
唐若曦忙道：“爹爹.....”
“閉嘴，待會再收拾你。”唐青呵止。
溫白鈺剛站起來，手腕就被老太太拉住。
“別走，你們是能夠看見的對嗎你們看我穎丫頭多慘，你們有沒有辦法救救她。”老太太滿臉哀求。
他只能救人，救不了鬼，不過有個人倒是可以問問，溫白鈺回頭望向蕭祭川。
蕭祭川腦袋一歪，“想起我來了？”
溫白鈺喉結輕顫，“你有什麽辦法幫幫她？”
“不是什麽完整魂魄。”蕭祭川盯著地上的水鬼，支手托腮，“就是一縷怨念，嗅著'四陰'親近之人執念而來，老太太如果不放下，滅了還會生，這東西也送不入輪回，除非.....去她的身死之地超度，只是如此怨恨，怕是不願。”
“那就給她報仇！”老太太突然激動起來，整張臉迅速漲紅，眼睛浮白，渾身抽搐起來。
眾人一驚，唐青正要喊人去請府裏的大夫過來，溫白鈺手中一根針紮在老太太腦後，不消片刻，徐老太臉上紅漲褪去。
溫白鈺給人餵下一顆藥，老人家吃了藥很快昏睡過去。
“一派胡言，都給我攆出去。”唐青見老太太安穩，向身後招手。
幾個家丁上前。
“慢著。”
唐青一楞。
沒想到開口的是姜晨影。
姜晨影眼尾微紅，顫聲對唐青道：“我母親的確是陰年陰月陰日陰時生人，我祖母去世時，我母親跟我說看到祖母坐在我身邊看我燈下學琴，誇我聰明有天賦，兒時她不讓我對旁人說這件事，長大後我以為她是借祖母激勵我好好學琴，沒想到是真的。”
唐青抿唇不語。
“莫不是四陰之人才能拿到大蔔寺的‘舍身簽’。”溫白鈺忽然心裏一動，“茶棚老板的妻子難道也是”
那小女孩說過，她娘親能看見鬼。
“去看看就知道了。”蕭祭川從太師椅上站起來，拉住溫白鈺的手就往外走，陸瑾趕忙跟上。
“溫先生，溫先生。”唐若曦提著裙擺追出來，“實在抱歉，我父親他.......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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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溫先生。”唐若曦眼角含淚，“我不知該如何感謝你。”
“若曦！”唐青從屋裏大踏步走出來，濃眉深凝，瞪了唐若曦身旁的丫鬟一眼。“還不快扶小姐進去。”
丫鬟忙拉著她家小姐離開。
“內人方才說過會給各位酬銀，本侯絕對不會食言。”唐青盯著溫白鈺，神色倏然一冷：“只是小女年紀尚小，從小錦衣玉食，不知人間疾苦，還請諸位離小女遠點兒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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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......”唐青氣瞪眼。
他一介武將，沈臉時周身氣勢淩人，數萬兵士都要抖一抖，眼前年輕男子卻只是冷冷瞥過來一眼。
這一眼，無形的威壓瞬間如泰山壓頂，唐青渾身肌肉緊繃，向後退了步。
陸瑾突然覺得，做人低調點其實也沒什麽不好。
三人走出威遠侯府大門，溫白鈺照例拍開蕭祭川的手，鬼使神差問了句，“你養過花草嗎？”
蕭祭川想著小時候皇宮的生活，別說養花，多給烏龜餵兩口食，它都可能會死，倒是上輩子依稀是養過一棵豆芽，不過都過了五千年，滄海桑田，鬥轉星移，大概早就不存在了。
“我哪裏會養這種麻煩東西！”
溫白鈺一笑搖頭。
剛剛蕭祭川在威遠侯面前說的一番話，讓他想起一些快要湮滅在歲月中的記憶。
仙尊後來無論去哪裏，手裏總是捧著他的小花盆。
一次小豆芽想跟蚊子精玩，芽絲還沒碰上蚊子的細腿，蚊子精就被仙尊一指彈飛。
之後仙尊就給小花盆罩了層結界。
“蛇蟲鼠蟻都是想來吃小孩的，以後看到就躲進土裏面。”仙尊撓撓葉片上的絨毛。
“可是土裏也有這麽大的螞蟻和蟲子。”小豆芽比劃著兩片小葉子。
“你可以拔起根就跑。”仙尊涼涼瞥他一眼，“你不是挺喜歡自己到處種自己的嗎？”
小豆芽小葉子點了點，“問題不大。”
“.......”
*
下午時分，天下了場小雪。
到處灰蒙蒙的，路人經過茶棚忍不住往裏張望，發現沒有人，心中暗暗感慨——今天收攤的可真早啊。
陸瑾的家在齏城南邊一處破敗的小院裏，院中有三戶人家，其中一戶就住著茶棚老板父女兩。
八歲林小花正在院子裏玩雪，忽然聽見大門口有人輕輕敲了下門，凍得通紅的小臉蛋轉過去，看到一張幾日前見過的臉。
她記得這個人會給好吃的糖蓮子。
果然，下一秒對方變戲法似的，從袖子裏翻出個金燦燦的糖豬豬和一串紅彤彤的糖葫蘆。
林小花丟掉手裏用來裝扮雪人的石頭，邁開兩條細小的腿追出去，那人卻轉過身，帶著唐豬豬往小樹林邊走。
想到以前鄰居大娘的話，林小花猶豫的停在原地。
沒想到林中走出來個人，朝她招了招手。
大娘有兩個兒子。
大兒子調皮，小兒子文靜，都對她很好。
眼前這個皮膚黑點的是大兒子。
“陸哥哥。”林小花放棄猶豫，直接奔著領家哥哥跑過去。
待到進入小樹林裏，才發現不只兩個人。
還有另外一個之前見過的大哥哥靠在樹邊，嘴裏叼著根草，陰惻惻對她笑：“小妹妹，沒有人告訴你不要跟著陌生人走，不要隨便吃陌生人的東西嗎？”
林小花待在原地，眼睛瞪得大大的，看向她熟悉的陸瑾，“陸哥哥，你也是綁小孩的人販子嗎？”
陸瑾：“.......”
“好了，你帶她去玩吧。”溫白鈺把糖交給陸瑾。
為了避免死而覆生的“父親”露出真面目後可能會傷害林小花，他們計劃先將林小花引開。
陸瑾分給林小花糖葫蘆，自己咬著糖人，剛走出幾步，前方樹後面轉出來個穿著粗布短打的男人，反手拎著一把斧頭，滿臉怒容。
林小花正嚼著糖葫蘆，擡頭看見對方，“爹爹。”
“把她還給我！”男人，也就是林小花的“父親”，林大海發出暴怒的咆哮。
“快帶她走。”溫白鈺擋在陸瑾兩人身前。
林大海躍起人類難以達到的高度，鷹隼捕獵般朝溫白鈺一斧頭劈下來。
“砰!”的一聲巨響，林大海被震飛到三丈外，落地後並未停歇，再次彈跳而起，撲殺向近在咫尺的陸瑾。
林小花嚇得尖聲大叫，“爹爹，別殺哥哥。”
蕭祭川一腳踹在林大海的手上。
“哢!”的一聲脆響，斧頭飛出，林大海整個手臂反扭向身後，但他的反應分毫沒有被削弱，仿佛完全感覺不到痛，仍然想要反擊，尚且未有動作前，腦袋就被蕭祭川踩在地上。
蕭祭川半蹲身，手指好奇的敲了敲林大海的後腦勺。
“咚咚咚”一陣脆響。
“空的。”蕭祭川從懷裏取出把小刀。
溫白鈺忙走過去拉著林小花背過身去。
陸瑾眼睜睜看著蕭祭川擰過林大海的頭，用刀子殘忍的劃開，整個人都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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